,他们一脸看到脏东西的样子,皱着眉骂道:“真晦气,怎么看到他了。”
“本来今天就够倒霉的,现在看到他,估计晚上赌牌又得输了!”说完那人还往裴颢知的方向啐了一口。
他们向来是看不起裴颢知这个不详人的。
三年前裴颢知突然高中成了秀才,他们这些人还紧张了一下,以为这位二少爷就此就要起来了,可谁想到他连秋闱都没挺过,之后他又跟个隐形人一样,大家也就继续不拿他当回事了。
他们的声音并不算轻。
甚至为了泄今日二夫人带来的怒火,故意提声让裴颢知听到。
可裴颢知并未理会,他不仅没有出声,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他重新拾步往前走,脑中的思绪却远比他沉寂的表情要显得缤纷许多,他满脑子都是在想她主动退婚的事。
不知为何,裴颢知竟然有些高兴。
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甚至可以说从未有过,即便那时有人来说他高中二十七名,他也是冷静平淡的。
并没有因此高兴。
可此时——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在高兴。
她这样好的人本来就不该被陈氏折辱,裴又铭是不错,可以他对裴又铭的了解,他绝对违背不了陈氏,纵使他如愿娶她进来,日后陈氏要对她做什么,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这个堂兄最大的缺点就是愚孝,而这一点足以让她受尽委屈。
可她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头顶的阳光照在裴颢知的身上,他身上那团一直笼罩着的乌云好像在这一刻一点点消散了。
此刻他的脚步明显要比刚才轻快许多,就连那双沉寂漆黑的眼睛也仿佛染了一些光亮,高马尾在半空轻轻晃动,似乎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诉说他此刻的好心情。
后门不比前门,门小路窄,在这干活的又都是粗人。
裴颢知过去的时候,正有一群干杂活的家丁凑在一起坐在树下打牌九,远远看到裴颢知过来,刚刚还打得兴起的一群人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其中有个长得跟猴子一样的瘦小男人跟刚才大门那边的人一样朝着裴颢知的方向啐道:“妈的,我说我今天怎么手气这么背。”
旁人笑他:“小六你自己牌技不好就别怪别人,这大家伙都看见了,又不是就你一个人看见。”他们说着朝这个叫小六的家丁伸手,“来来来,先给钱!”
小六又低声骂了一句,打开荷包把最后那点钱都给了出去。
连着输了积攒了几个月的月钱,小六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索性把手里的空钱袋一扔,走过去找裴颢知的麻烦:“喂,你给我站住!”
裴颢知没理,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
他的无视让小六更为恼火,在小六心中,裴颢知跟他们是一样的人,即便他顶着裴家少爷的身份。
甚至比他们还不如。
他们还有爹有娘有家人关心照料。
可裴颢知呢?
他什么都没有,亲娘早死了,亲爹根本不拿他当回事,满府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根本没人把他当亲人。
世子爷对他倒是还算好。
可世子爷常年在外读书,就算回来,这两人也是一个天一个地,平日很少会碰到面,自然也无暇顾及。
这样一个人,当然比他们活得还不如!
可小六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裴颢知竟然还敢无视他,被一个比自己还不如的人轻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六只觉得裴颢知的无视就像一记耳光甩在他的脸上,让他丢尽脸面,也让他下不来台。
小六要面子。
尤其当着这么多人。
要是今天就这么过去了,他还不知道会被这群人嘲笑多久。
这是小六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他阴沉着一张脸,大步朝裴颢知追了过去,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我让你站住,你聋了!”
其余后院这边的人都没有出声阻止,就跟看好戏似的坐着看着,其中也有一些目露不忍的,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替裴颢知出头。
谁不知道这位大房的小主子不受人待见,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或多或少都欺负过他,尤其是早几年,那个时候裴颢知还小,远没有现在的高大,他们这些裴府之中最低贱的人平时在别的主子或者管事那边受了欺负挨了打骂就会把一腔怒火还到裴颢知的身上。
裴颢知身后没人护着,又长了一个不会告状的性子,主子的身份奴仆的命,自然成了他们最好的受气包。
十岁以前的裴颢知,几乎谁都可以欺负他,打他、骂他、克扣他的吃的和月钱,把他按在地上跟狗一样趴着,一群人围着他看他笑话……什么过分的事,他们没对他做过?不过这几年裴颢知长得越来越高,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也越来越渗人,他们也不敢跟以前似的打他骂他了。
现在难得有人出头,一群人当然乐得看起好戏,还有人朝着裴颢知和小六的方向吹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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